4
陆琛和盛嫣然结婚时,他们像对待裹脚布一样对待我,把我身上的印记裹得紧紧的。
我又一次被注***镇静剂,动也不能动,被他们放在轮椅上推进了宴席里。
“别不高兴!”
我妈面上笑着,暗地里却恶狠狠的警告我。
“你姐姐今天和陆琛喜结连理,不准哭丧着脸。”
盛嫣然像只白天鹅一样站在陆琛身旁,路过我时,假装好心低头帮我理了理衣服。
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问我:
“好妹妹,猜猜看人群中有多少曾是你的观众呢?”
觥筹交错间,大家都夸盛家不容易。
顶着巨大的压力,也没把我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赶出家门。
陆琛刚离得近点,盛嫣然的几个姐妹就一窝蜂围了上来。
她们一个个都拿着记号笔。
“盛家大小姐,能让我们也在你身上画画吗?”
“记号笔在我身上留下一行行的印记,我全身的皮肤都战栗起来。”
黑市里被人绑在案板上,像猪肉一样被圈圈画画,客户们直白的视线……
“都走开!离我远点!”
我突然疯了般抱着头嚎叫,轮椅也失控的向前载去。
客人们都被我吓坏了,我却还在地上吼叫着。
“滚开,都走开,你们这群猪狗不如的东西!”
哥哥脸色阴沉,走过来直接抓住我的头发。
“盛知意,你非要这样吗?非要毁了盛嫣然的完美婚礼?!”
“陆家和盛家的婚约是长辈们早就定下的,我们在众人面前把面子丢光你才高兴是不是?”
我妈一脸失望。
“盛知意,我们已经尽力弥补了,你还要怎样?”
她痛苦的跟宾客们道歉。
“不好意思,我女儿有些神经衰弱,受不得刺激。”
“我现在就让人把她送走。”
陆琛凑得近了些,哀伤的看着我。
“要不我和她聊聊吧。”
哥哥马上挡住他的视线,不让他靠近我。
“妹夫,你和妹妹的婚礼还没结束呢。这里有我,你不用担心。”
我盯着陆琛的侧脸,笑的有些苦涩。
“祝你幸福。”
哥哥听见我的话连忙让人把我推走。
“盛知意,自己***你也肖想,还真是不要脸!”
“你都占了她真千金的名分还不够,连老公你也要抢吗?”
他又这样颠倒黑白了!
我忍无可忍。
“你闭嘴!是她!是她占了我的位置十六年!”
哥哥脸色阴沉的能滴血。抬手就给了我一耳光。
“做了十几年孤儿就是心眼小,就这么一件事翻来覆去还要记多少年?!”
“我怎么会和你这种人流同样的血?!”
我沉默了。
对于这种人说再多都没用。
因为他们心里,我就是永远欠盛嫣然的,甚至我活着就是个错误。
“过来!”
哥哥疲惫的照顾两个下人。
“把她关屋子里去!任何人不准去看望她!”
我得到自己希望的结果,却笑不出来。
爆破声此起彼伏,炸掉了我回盛家所有的生活轨迹。
火光中,妈妈和哥哥颤抖着让人来灭火。
陆琛却是更加失控,直接一个人夺过保镖的灭火器就往屋子里冲!
“盛知意,你在哪里?再坚持一下!”
哥哥拼命拦着他。
“爆炸还没停呢,这么危险,你进去了也没用!”
陆琛挣脱不开,直接踹到了哥哥的小腹上。
“滚开!这都怪你们!”
“我要盛知意!你们快把盛知意找出来!”
5
消防员和武警都赶来了,直到爆破和火光都停止时,屋子早就被烧的啥都不剩了。
哥哥被陆琛踢的爬不起来,眼睛一直寻找的我的身影。
陆琛一个人趴在火堆上,翻出用徒手抠挖着。
手上被余灰烧的掉了皮也感觉不到疼一样。
盛嫣然赶到的时候,就看见陆琛一脸关切的趴在地上。脸上的嫉妒快要藏不住了。
她善解人意的挽住他。
“阿琛,妹妹是可怜,但她怎么也不应该在我结婚时……”
“唉,都是我不好……”
盛嫣然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,以为大家会像以前一样哄着她。
然而这一次却没人应她。
陆琛直接推开她。
“去你的!”
“都怪你!让我辜负了知意……也是我太贪心还想着兼祧两房,是我不好……”
盛嫣然一脸扭曲,怎么会变成这样?
她转身去找哥哥,哭到颤抖。
“盛知意真恶毒!偏偏在我结婚这天……”
“是不是我做的还不够,可是我已经没有东西能让给她的了……”
“够了!”
哥哥脸色铁青。
“婚宴现场那些刺激知意的人,是你找来的吧?!”
““这么好的婚约都被你抢走了,你怎么还不满意?!”
“不是我!”
盛嫣然吓得跌坐在地。
“我一直在备婚呢,怎么有时间找人害妹妹呢?!”
“就是妹妹她自己思想转不过来,也能赖我头上……”
“啪!”
妈妈颤抖着手甩了她一巴掌。
“我女儿一直在外面风餐露宿……”
“你这个贱人替她过了那么久的优渥生活,她死了你还不放过她!”
我死之后所有人突然开始爱我了。
真有意思。
消防员离去之前告知我的家人现场并没有我的尸骨残骸。
哥哥眼泪开了阀一样止不住的流。
想起爸妈生意最忙的那一年,他高烧不退,是我拖着他高大的身躯去看病的……
“我真他妈是个混蛋!”
他对着我房间的方向,一下又一下捶打着自己的脑袋。
突然想起我曾告诉过他:“自己当时流落在外是人有意为之,因为盛嫣然和她爸妈早就相认了……”
他连忙展开调查。
妈妈和哥哥一脸紧张的打开我的U盘。
视频里清晰的看见盛嫣然妈妈从邻床站起来,把我丢到门外垃圾桶,把她女儿放到***床上。
最有意思的是,盛嫣然和她爸妈早就相认了。
U盘最后,是我找到的她们的聊天记录。
“爸爸,盛家那倒霉蛋哥哥给我买车了。”
“妈,我发给你的钱你找人开个皮包公司洗出来。”
“不用担心,盛家的钱以后都归我们!我再圈点,就给他们制造个车祸,到时候我们就能团圆了。”
我妈唇色发白,当场直接昏死过去。
医院说是急性中风,醒来也得偏瘫了。
哥哥焦急的派出了***,居然查到盛嫣然每周末逛街的日子,都是在与她亲生父母团圆。
可笑的是,她每次逛街回来都哭哭啼啼的跟他们撒娇,说是遇到了“生气的妹妹”,然后哄走家里更多的资产。
“妹妹,妹妹居然没说谎……”
哥哥在妈妈病房里,和妈妈一起相拥而泣。
回想到我每次找他说起这些,他总是不耐烦。
“盛知意,你就这样小心眼吗?!”
如今他们知道了全部真相,终于悔不当初。
我妈嘴巴只有一边能动,大着舌头嘱托哥哥:
“妹妹……妹妹必须找到……要不然我咽气了也……也不甘心……”
哥哥开了直播,像我之前一样,被所有人围观着。
他在视频里打了自己一个又一个巴掌。
“妹妹,你看见了吗?!我只想让你解气!”
他的双颊已经红肿,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。
“你在哪里?只要你愿意出现,我马上把盛嫣然关起来,保证让她生不如死!”
他们以为虐待自己就能让我原谅——我妈停掉了营养液躺在床上等死,哥哥一直开直播扇自己巴掌。
之前落落大方的名媛夫人,如今嘴歪眼斜的听着我的语音痛哭流涕。
之前骄傲的世家公子哥,现在天天卑微的开直播扇耳光试图引起我的注意。
陆琛直接单方面起诉离婚,盛嫣然吓得找哥哥和妈妈给他撑腰,哥哥却直接把她赶出门去。
“再让我看见你,我会让你生不如死。”
盛嫣然进退两难,只能重新回到陆家,不过再没有让她能依靠的娘家供她使性子。
没有盛家的扶持,盛嫣然失去了作用。直接被陆夫人当成了保姆。
她被要求一个人清理偌大的后花园,还要跪着伺候她给她敬茶。
之前骄矜的盛家小公主,如今还不如一个保姆的地位。
陆琛看在眼里,始终不发一言。
每次盛嫣然受不了跟陆琛撒娇时,陆琛永远用同一句话反驳她:
“这不是你亲手抢过来的婚姻了吗?怎么,过得不幸福?”
挺搞笑的,费尽心机夺走的东西,现在也能让她如此苦不堪言。
现在的我早就是商业巨鳄江晏礼的太太。
他把我带去了法国最顶尖的医院,为我独家定制了康复疗程。
其实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,只是那些被埋藏在心底的黑色记忆还是偶尔会在梦中出现。
我那天让助理医师帮我捎了句话,就是带给江晏礼的。
我们在同一个孤儿院长大,那些吃不饱,穿不暖的时刻,一直是他陪伴在我左右。
我十五岁时,他毫无征兆的被人接回家。
直到长大后在财经报道上看见他,我才知道。
他居然是顶级豪门江家被拐卖的小儿子。
我们再次重逢时,是在一个拍他马屁的商会上,彼时我的身边已经有了陆琛。
临走时,他仍旧偷偷塞给我一块怀表。
“拿着这块表,不管遇到什么困难,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。”
我被他带到太平洋的另一边,他的私人别墅里,每天陪我疗伤散心,却从不越雷池半步。
在一个天气很好的下午,我终于收拾好自己的内心,亲自带上了那块表。
现在我与他居然重新回到了京都,这个之前让我受过伤的地方。
6
此去经年,我早就不是那个曾经只知道奢望亲情的孤儿了。
看着推车里刚刚2岁的儿子,他弯弯眼对我笑着,好像全世界只能看到我。
直到陆琛和哥哥的出现,打破了平静的幸福。
四年过去,陆琛瘦的没有人形。
他猩红的眼睛看着我推车里的儿子,难以置信的问我:
“你怎么能和别人有孩子呢……”
说得好像我是他的附属品一样。
哥哥身体更加瘦削,眼睛深深地陷进了眼窝里。
“妹妹!那个白眼狼我给你带过来了。”
说完后他牵着根链子,把盛嫣然拉到我面前。
她似乎被打断了手脚,只能像狗一样在地上爬。
“该说什么不知道吗?”
我哥一脚把她踹翻在地。
盛嫣然狼狈的重新爬起来,跪在我脚边。
“知意...对不起...”
她被磋磨的再没了往日富家千金的样子。
陆琛也跟着跪下来,重重的朝我磕头。
“知意,原谅我,我真的知道错了,我不该同时对两个人动心……”
他的头很快磕出血迹。
“只求你能原谅我……”
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,只有看向儿子时才眼泛柔光。
内心只想呵呵一笑。
原谅?
我凭什么要原谅?!
我就要让他一直对我忏悔!
让他看着我和晏礼举案齐眉,自己却永远活在阴沟里!
“夫人,太阳太大了,回去吧。”
管家接过我的推车,扶着我转身离去。
我没再看陆琛狼狈的忏悔和哥哥的眼里的痛苦。
两个星期后,哥哥再次出现在晏礼的公司楼下,居然还带上了妈妈。
妈妈再没了往日的优雅,嘴歪眼斜的靠在轮椅上默默流眼泪。
“妹妹,妈妈大限将至了……”
哥哥对着1楼门口的摄像头痛苦的将妈妈推近了点。
我在总裁办理的监控里看着妈妈咿咿呀呀的哭着,连口水都流了出来。
晏礼从背后抱住我。
“需要下楼吗?”
我轻轻说了句不。
眼睁睁的看着我妈哭到抽过去。
后面的半年时间,我一步步击垮盛家的生意,再在他们破产清算时通过拍卖的方式低价买了回来。
我没给哥哥的账户留一分钱。
他穷到饭都吃不起时,我办了个慈善晚宴引诱他参加。
在他饿着肚子进了我为他准备的鸿门宴时,门后是当年我在黑市里经历过的场景。
唯一不同的是,案板上的人变成了他。
结束后,我把他送进了荒岛的疗养院。
他的精神已经失控,每天都被注射镇静剂强迫他睡觉。
醒来的时间就听见他单独忏悔:“妹妹对不起。”
我妈的话,我特地给她安排了临终关怀。
在她死亡之前的每一天,都找演员在她面前演绎我在黑市里被虐待的场面,和她助纣为虐那我的声音。
她眼睛瞪得老大,嘴里却只能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。
没多久就死了。
我没给她办忘记,一把火火化之后,我用她的骨灰施了肥。
她估计想不到,生前这么恶臭的人,死后身上居然长出了艳丽的花。
陆琛也很快被我击垮。
我开了家与他同行的公司,不计价格,不计成本,一直与他恶意低价竞争,直到他破产。
他破产后到我的公司来打工。
我让他干最苦的苦力活,最后被吊在空中擦玻璃时,“不小心”摔死了。
至于盛嫣然嘛,她亲生父母重男轻女,在她身上捞不到钱了,直接把她卖到了缅甸,不知道她的器官还在不在她身上。
做完这一切之后,我并没有为了报复而泯灭本心。
反而与晏礼一起共创了女性治疗屋。
为那些在原生家庭受过伤害的脆弱女性提供医疗帮助和心理咨询。
在我帮助了无数人之后,终于明白:
真正的放下不是让别人受到与我同等的伤害,而是放下过去帮助于我受到同等伤害的人获得重生。
我想,我心里早就没了怨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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