幸好那个孩子没生下来,要不然就凭南忍冬对孩子的在意程度,那南忍冬会用一生陪伴着与陈深的血肉。
心里阴暗的想法闪过了一个又一个。
突然,他脑海里浮现出他一直忽略的一个细节。
南忍冬说的是五年前的春天。
可他是在夏天才和陈深结婚。
五年前的春天,那不是他俩还在交往的时候吗?
电光火石间,所有的线索都被连贯起来。
他想起订婚仪式那天南忍冬对那块无名墓碑的在意。
他以为那只是她在吃醋,他带刘珂去见家长。
对于那块无名墓碑的真实身份,他从来没有想过。
一个难以置信,但却又处处实锤的想法出现在他脑中。
他心神大乱,思如潮涌,犹如深陷泥潭,挣扎不出。
……
雨夜,南忍冬和益西顿珠一起坐在房间里面抄经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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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跪了多久了?”
南忍冬突然出声。
“有两个小时了吧?”
益西顿珠停下手中的笔。
窗外电闪雷鸣,陈怀川就跪在院子中间的空地上。
“忍冬,我后悔了。”
无厘头的一句话,南忍冬却知道他是在回答他几个月前的诅咒。
“我不知道你当时怀孕了,要是你告诉我的话,就算是他们把我的腿打断,我也一定会娶你。就算让我放弃一切,我也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们的。”
泪水和雨水一起落下。陈怀春快分不清楚脸上的是泪还是雨。
“我更不知道那是我们孩子的墓。”
一道闪电闪过,把房间内照的雪亮。
益西顿珠看不清南忍冬掩藏在阴影里的半张脸。
“我已经让人去把那块墓碑给加固了,我还单独给那块墓碑旁边种了满簇满簇的忍冬花。”
南忍冬抄经书的手不停。
“可是最让我伤心的是你对这孩子五年来的愧疚。”
“我真的很后悔,如果有重来的机会,我不会让你承担失去孩子的痛苦,我宁愿没有这个孩子。”
又是一道闪电闪过。
南忍冬放下了笔。
他打开了门,无数的雨水被风裹挟着吹进来。
陈怀川跪着前进,匍匐在南忍冬的脚边。
“我现在已经不求什么,重新来过了,忍冬。我就希望你能好好补偿你,好好补偿你这痛苦的数年。”
南忍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
“那都是我自己的决定,就算重来一次也会是这个选择,你不用为此感到羞愧。”
陈怀川不敢抬头瞧他,听完她的话就沉默离开。
回到屋子里,南忍冬又开始抄经书,他的旁边已经堆满了厚厚一本的经书。
都是他为孩子祈福用的。
“你是在可怜我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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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静的房间里,陡然响起一道声音。
益西顿珠认识到这是南忍冬在跟他讲话。
“没有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抄经书都抄错了?甚至你的本子都不是正的。”
他尴尬一笑,摆正了经书,挺起腰杆。
“我没有在可怜你,我只是有点钦佩你。”
“钦佩我?”
南忍冬有些不可置信。
益西顿珠坚定地点点头。
“就算是我走出那段难熬痛苦的时光,都用了十多年,而你现在已经恢复如初了,你是我见过第一个心理如此强大的人。”
南忍冬整理好经书放回架子上。
“谢谢你,其实如果没有你那番话,我也很难做出来。”
讲到最后,两人相视一笑。
……
其实承认她曾流产这件事情,南忍冬并不是想从陈怀川身上获取一点关于后悔的报酬。
她自始至终都只想让他知道,作为一个父亲,他伤害了那个没有出世的孩子。
可陈怀川好像就觉得她受到的伤害远远比那个孩子要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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